第142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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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预感似乎要再度成真。 ??他急忙加快脚步,段谦就在前方不远处,人跪在地上,弯腰抱着一个人。 ??傅希言蹲下身,伸手按住那只垂在地上的手,却只摸到一片冰冷与平静——已然没了脉搏。 ??手腕上戴着一串手链。 ??或许是姓名里带“银”,银菲羽很喜欢戴银饰。他记得她的手链是白银质地,上面坠着几颗圆滚滚的小珍珠,精致细巧,每当主人大笑大怒时,便会颤巍巍的晃动,而如今…… ??段谦突然一个反手,愤怒地抽向傅希言,被裴元瑾先一步挡住。 ??面对裴元瑾的冷意,段谦却像瞎了眼,蒙了心,兀自沉浸在自己愤怒的情绪里,嘶吼道:“你不是说她没事吗?” ??这个迁怒实在毫无道理。双方分别时,银菲羽当然是没事的,不然不可能进入密道。只是密道之后又发生了什么—— ??傅希言努力保持着冷静,不让自己跟着段谦陷入到悲伤的情绪里,可人的悲伤、欢喜总是越隐藏越刻骨。 ??他虽然认识银菲羽的时间不长,感情上却已经产生了依赖。就好像在母亲出现之前,银菲羽短暂又奇妙地替补了这个角色,完成了他一部分的幻想。而这种感情上的投射,源自于银菲羽、金芫秀相交的过往,是傅夫人无法给予的。 ??他揉了揉发酸的鼻子,正要起身,裴元瑾已经先一步朝着花月楼的方向走去。 ??灶间这边没有留下蛛丝马迹,有两种可能,第一种,对方不是从灶间进入的,第二种,对方熟知密道的一切设置,因此掩盖的天衣无缝。 ??相较之下,自然是第一种可能性更大点。 ??所以,也许花月楼入口处会有线索。 ??傅希言吸吸鼻子,快步跟了上去。 ??地道是直的,花月楼与灶间两点一线,中间没有任何拐角和遮挡。傅希言和裴元瑾边走边查看,始终没有看到打斗的痕迹。 ??所以凶手是一击致命? ??还不知道菲菲姨的致命伤是什么。 ??傅希言和裴元瑾走回来,段谦已经冷静了许多:“适才是我失态了,请傅公子见谅。” ??他对傅希言的称谓总是在改变,一会儿少夫人,一会儿傅公子,完全体现出他内心对傅希言定位的矛盾。有时候是认同他个人,有时候又忌惮他身后裴元瑾。 ??可这个时刻,谁会计较这些细节。 ??傅希言低声问:“致命伤是什么?” ??段谦咬牙:“是爪痕,抓破了喉管。” ??傅希言倒抽一口凉气,这个死法,比他想象中要痛苦得多——他不忍想下去。 ??裴元瑾检验伤口。习武之人,对伤口多少有些了解:“不对。” ??傅希言问:“哪里不对?” ??裴元瑾说:“凶手出手时,站在她的前方。”前面出手和后面出手,留下的伤口是不一样的。 ??他们之前猜测,凶手是尾随银菲羽进入地道。但地道狭窄,无法容纳两人并肩而过,凶手如果想到银菲羽的前面,必然会惊动她。 ??想想看,黑漆漆的密道里,后面突然多出一个人,正常人都会发出点声响,更何况像银菲羽这样的习武之人?对方既然在她转身后才下的毒手,那她在转身的这段时间里,总能做点事情的。 ??可是没有。 ??完全没有。 ??密道里干净得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待过一般。 ??傅希言沉声:“还有一种可能。在她进入密道之前,那个人已经等在密道里了。”这种可能,甚至比尾随更高一些。 ??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银菲羽遇害的地点更靠近出口。 ??因为凶手进入密道之后,先巡查了一下出口,然后就在出口附近等着,等她靠近——偷袭得手。 ??那就不需要转身了。 ??裴元瑾说:“那需要满足三个条件。知道这条密道,知道她今晚的行动,离开后不留痕迹。” ??“还有一条,”段谦恶狠狠地说,“擅长鹰爪。” ??傅希言说:“你怀疑……” ??“郭巨鹰!整座暨阳县除了他之外,还有谁符合这个条件?” ??裴元瑾蹙眉:“有可能……”话还没有说完,就被傅希言拉住了袖子,然后微微地摇了摇头。 ??从灶间离开的时候,傅希言特意用轻功试了下,发现灶间门口的泥土很特别,有点像淤泥,以自己的轻功要做到“踏土无痕”就必须在门槛里面使用“踏空行”,可踏空行是纵向往上走的……会顶到房梁。 ??裴元瑾倒是可以,他会的武功更庞杂,那些轻功到了他的脚下,似乎就没有了名字,怎么好用怎么来。难道凶手也达到了这种境界? ??如果是郭巨鹰的话…… ??他想起郭巨鹰那件很独特的衣服,使用滑翔翼的话,的确不用担心留下脚印。 ??段谦抱着银菲羽的尸体,走到阳光下,若不是她喉间的伤口太狰狞,脸色太苍白,那面容神态安详得好似睡着了一般。 ??可傅希言与银菲羽认识不久,已经习惯了她朝气蓬勃的样子,这样安静,实在不像她了。 ??段谦去城里用高价买了一口用来做展示的棺材,将人葬在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,据说银菲羽身前很喜欢来这里洗脚。 ??墓碑上刻的是“鲁大香”,本名,没有银菲羽好听,但听起来,像是有着平凡安宁的一生。 ??傅希言上完香,看着失魂落魄的段谦,犹豫了下,掏出怀里的小匣子,递给他:“你要报仇,总要有趁手的武器。” ??段谦低头看着匣子,半晌才说:“这是你们在花月楼演戏的酬劳,是你应得的。而且,义母很喜欢你,这三支小箭送给你,她很高兴。就当是她的遗愿吧。” ??他这么说,傅希言自然不好再推拒:“你以后有什么打算?” ??段谦冷冷地说:“杀郭巨鹰,杀铜芳玉……玄武君应该不会拦我吧?” ??不管凶手是不是郭巨鹰,他既然昨晚出现在花月楼,就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。而铜芳玉,若不是她苦苦相逼,他们又何必东躲西藏过着老鼠般不见天日的日子?又怎么会想到假死遁逃?又怎么会遇到郭巨鹰? ??银菲羽的死,他们都有份! ??傅希言将匣子收回去,又掏出那块玄武君令牌:“这块令牌你留着吧,或许有用。” ??段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收下了这份好意:“诡影组织的首领,我会继续追查的。” ??傅希言有些讶异。 ??段谦说:“我失去了义母,受到诡影组织猜忌,和郭巨鹰、万兽城有仇,还得罪过秦岭派,在江湖上已经没有朋友了。如果可以,我希望能与储仙宫交个朋友。” ??傅希言看看裴元瑾,见他一副全权交给自己的样子,便问:“你能保证不伤害无辜吗?” ??段谦笑了笑:“若有一日,你们发现我残害无辜,可以杀我。” ??傅希言伸出手来,段谦愣了下,将手里的玄武令又放回去,傅希言没有接,而是握了握他的手:“那在你伤害无辜之前,我们就是朋友。” ??从山上下来,又是黄昏天。 ??裴元瑾说:“你知道凶手应该不是郭巨鹰。” ??郭巨鹰知道密道和假死这出戏的可能性不大,不然息摩崖和他就应该等他们演完这出戏,去密道堵她,胜算更高。 ??傅希言说:“我知道,段谦也知道。” ??裴元瑾面露疑惑。 ??勇往直前的裴少主自然不会理会人在极度愤怒,极度脆弱的时刻,需要一个假想敌来转移自己的怒火,以免让自己郁闷而死。 ??傅希言说:“他总要有一个可以恨的目标。”何况郭巨鹰的确不是好人。 ??裴元瑾说:“但凶手依然逍遥法外。” ??傅希言轻轻叹了口气:“其实,我总觉得,菲菲姨的死与我有关。如果我没有来暨阳县,她或许还会受铜芳玉的追查,但总不至于丢了性命。” ??裴元瑾不解地看向她。 ??只有在他面前,傅希言才流露出内心的脆弱和懊恼:“菲菲姨在外面逃亡了这么久,总能逢凶化吉,说明她的敌人并不很强大。而这次,却强大得有些离谱了。”不仅预先知道了密道、假死计划,而且下杀手时银菲羽毫无还击之力,离开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 ??这样的人,放眼江湖能有几个? ??…… ??他刚好就知道几个。 ??第91章 死路是自找(上) ??“其实,和菲菲姨第一次在花月楼见面,听她提及傀儡道的前尘往事时,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。” ??傅希言心情低落。如果他再警惕一些,防范一些,小心一些,直接跟着菲菲姨进入密道,是否就可以阻止凶手? ??相比傅希言和段谦,裴元瑾从头到尾都保持着相当的冷静与理智。 ??他突然说:“其实,还有一种可能。” ??傅希言没有问是哪种可能,就下意识地想说这种可能不存在,可当这句话到嘴边时,人已经愣住了。为什么不存在?是客观不存在,还是他主观不想承认这种不存在? ??或许,他潜意识中已经知道裴元瑾说的这种可能性是大大的存在的。只是……感情上对银菲羽的偏颇,让他下意识从善如流地跟随着段谦的思绪,并不愿意去追究这种可能性。 ??裴元瑾说:“证明的方法也很简单。” ??傅希言被自己的思绪困扰了半晌,才道:“菲菲姨已经死了,事情告一段落,铜芳玉那边应该能消停了,就是不知道息摩崖的死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来,还是和那个麒麟君一样,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埋藏了。” ??裴元瑾淡淡地说:“人是我杀的,她若不满,找我便是。” ??银菲羽畏铜芳玉如虎。所以心心念念地策划了一场假死戏,但裴元瑾眼中,铜芳玉不过一只披着虎皮的羊。她抓住傅希言,重伤小樟的账,他早想清算,如果对方愿意上门受死,他可以让她死得更快一些。 ??* ??他们在暨阳逗留了将近一个白昼,先行部队不知情况,不免有些着急,一边找了个地方就地驻扎,一边派出潜龙组回来打探消息。 ??如今已潜龙组经卸下了跟随少主的任务,变成了普通的护卫。 ??这当然不是好事。 ??像潜龙组、栖凤组、护花组这样的随从都是雷部千挑万选出来的,不仅要干脏活累活,关键时刻还要替老板挡刀子。 ??但裴元瑾晋升武王,一般的刀子不需要挡,厉害的刀子也挡不住,潜龙组的定位自然就变得十分尴尬,若非裴元瑾对自己的生活质量还有一定要求,他们怕是连个跑腿打杂的活儿都要捞不上了。 ??所以哪怕是沿途寻人这样的小事,他们也做得极为用心——展示的机会越少,每个机会就越宝贵。 ??他们沿途搜查得很仔细,也很谨慎,尽量没有暴露在普通人面前,可是对不普通的人来说,他们这群人又是一个很大的目标。 ??小杉正在查看地上的脚印,双肩突然感到一阵刺痛,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,就被提离了地面。 ??郭巨鹰灵巧地闪过潜龙组其余人的攻击,掠向不远处的山林。以他的武功,全灭潜龙组也不是难事,却不是他此时的目的。